這時，又有人跟著補充道：“那個女人也不好惹，她叫張佩儀，也是警長。他媽的，今晚真是晦氣。”

眾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最後齊齊看向馬尾。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，老大，我們還要繼續在這裏吃東西嗎？

感受著眾人投來的目光，不知怎麽地，馬尾突然覺得餐廳有點熱，頭皮有些癢。

然後，當他一邊伸手撓頭，一邊擡頭時。赫然發現二樓靠欄處，盧沙、李永森和張佩儀三人正依靠著木欄盯著他們。

看著三人平淡的表情，馬尾臉部微微抽動。很快地，其餘人也發現了馬尾的異常。當他們也擡頭看時，便看到盯著他們的三位警長。

一瞬間，場面陷入了安靜之中。

最後，還是馬尾深深地呼出一口氣，低頭繼續撓著越來越癢的頭皮，同時站起身：“你們有沒有覺得，這裏面有些熱啊？”

眾人聞言，連連低頭附和，同時跟著起身：“是啊、是啊，真地有些熱，要不我們去外面吹吹夜風吧。”

“馬尾哥，我們這就把帳結了，去外面吹吹風。”

“反正大家都吃飽了，這就散了吧。”

“”

看著眾人的反應，細鬼非常著急。他也想不到會出現這種情況，突然冒出這麽多警察，竟然嚇地這群人準備撤了。

就在眾人起身準備離開，細鬼不知道如何勸阻住他們的時候，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：“咦，怎麽這麽安靜，如果不是聞到你們餐廳傳散發出的食物香味，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打烊了呢？”

伴隨著說話聲，走進來一個笑呵呵的年輕男人。

年輕男人穿著一身定制的薩維爾黑色修身西服，配合著筆挺的身姿與英俊的相貌，與馬尾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看見這個年輕男人的出現，細鬼長長地出了口氣，這家夥總算到了。

來者不是別人，自然是陳永仁了。

“陳、陳永仁！”一看見陳永仁那張帥氣的笑臉，馬尾等人齊齊倒吸了口涼氣。

油尖旺這片地區的江湖上，很少有人不認識陳永仁。但凡是新加入幫派的成員，老大都會告訴他哪些人不能得罪。其中為首的，自然就是陳永仁了。再加上他最近沒少上新聞報道，不認識他的人，還真是不多。

與此同時，一直依靠在二樓的三位警長也註意到了陳永仁。

“陳Sir。”李永森和張佩儀還好，只是有些錯愕，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陳永仁。他們當然也認識陳永仁，但是從來沒有打過交道。

不過，盧沙就不一樣了，他已經轉身向樓梯走去。雖然陳永仁在尖沙咀警署時是在重案組任職，但他終歸也是從尖沙咀警署出來的。

盧沙身為尖沙咀警署反黑組的警長，再加上陳永仁現在在警隊內的名聲，以及他的督察級別，盧沙哪敢怠慢。

看見盧沙的反應，李永森和張佩儀對視一眼，然後向其餘六名隊員招了招手：“走吧，跟我們去見見陳Sir。”

陳永仁自然也第一時間註意到了站在二樓靠欄住的三個人，他只是隨意打量了三人一眼，然後看向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的眾人。

很快地，陳永仁就找到了留著一頭長馬尾的男人：“你就是馬尾吧，能不能聊聊。”

“陳、陳Sir，”馬尾渾身上下肌肉緊繃，同時伸手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細汗：“不、不知道你想找我談什麽？”

“談什麽，呵呵，”陳永仁嘴角微微翹起，輕笑著搖了搖頭：“我最近在找兩夥人，可惜一直找不著，別人告訴我，說你消息很靈通。所以，我覺得你這裏可能存在我想要的線索。”

“陳Sir，我覺得你肯定是被人騙了，我什麽也不知道啊！”雖然極其畏懼陳永仁，但是對於他看到的那夥人，馬尾同樣非常畏懼。

陳永仁擺了擺手：“我不要你覺得，我要我覺得。”

“蹬、蹬、蹬”

陳永仁這句話音剛落，伴隨著一陣樓梯聲響，肥胖的盧沙從樓梯口跑了出來。

“啪！”

盧沙跑到陳永仁面前，雙腳用力並攏。揮出右手，五指並攏，伸到額前。掌心朝著前方，向陳永仁敬了一個非常標準的禮：“陳Sir，你好！我叫盧沙，警長7647。現在是尖沙咀警署，反黑第二隊的隊長。”

看著面前這個氣順籲籲的胖子，陳永仁笑著點了點頭：“你好，盧沙，很高興認識你。”

“陳Sir，你叫我肥沙就行。”說到這裏，盧沙轉頭，惡狠狠地看向身後的馬尾：“陳Sir，需要我做什麽嗎？”

“好啊，肥沙。”看著盧沙肥碩的體型，和他那有些兇惡的表情。陳永仁笑著點了點頭，他很滿意這家夥的態度。對於這些混社團的家夥，就應該這樣。

然後，出乎盧沙的意料，就在他以為陳永仁要他拷住馬尾的時候，陳永仁卻是擡手，指了指一直站在收銀臺後面的老板：“肥沙，去查查他們的營業執照。”

說話間，陳永仁擡頭，看向頭頂上的攝像機。

身為老油條，一看見陳永仁這個動作，盧沙就知道他想幹什麽了。

想到陳永仁的做事手段，盧沙有些憐憫地看了眼馬尾，然後轉身向收銀臺後的老板走去：“老板，營業執照給我看下。”

說話的同時，盧沙背對著身後眾人，沖老板指了指頭頂上的攝像機。

老板心領神會，連連點頭：“好的，盧Sir，你跟我來。”

然後，老板帶著盧沙打開了廚房旁邊的小房間。房間不大，主要擺放了一張桌子和凳子，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電腦屏幕。

電腦屏幕中，顯示出餐廳內各個角落的畫面。掃過屏幕中陳永仁等人，盧沙表情不變，輕輕擡腳，用腳掌把腳邊插排中的插頭給踢了出來。

下一刻，電腦屏幕陷入一片黑屏，餐廳內的攝像頭原本一直閃爍著的紅點也消失不見。

看著這一切，老板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看見一樣，取下旁邊櫃子上的營業執照遞了過去：“盧Sir，你看看。”

隨意掃過營業執照上的內容，盧沙滿意地點了點頭：“謝謝。”

老板心領神會地收好營業執照：“啊，不客氣，警民合作嘛。”

“哢嚓。”

隨著房門的關上，房間內一片黑暗，再也沒有了先前不停閃爍的電腦光線。

這時，李永森與張佩儀帶著各自的三名手下站在陳永仁身前。

“陳Si你好，我叫李永森。警長，編號7366。現駐守警察機動部隊，B連，第二小隊的隊長。”

“陳Si你好，我叫張佩儀。警長，編號26316，現駐守警察機動部隊，B連，第三小隊的隊長。”

“你們好。”分別朝面前幾人笑著點了點頭，陳永仁的目光掃過沖自己點頭的盧沙，然後看向馬尾身邊一群人：“吃飽了嗎，吃飽了就都出去吧，我想跟你們的馬尾哥聊一聊。”

然後，陳永仁又對李永森和張佩儀說道：“阿森，佩儀，麻煩你們幫我看住他們，防止他們闖進來打擾我與馬尾先生之間的談話。”

“好的，陳Sir。”李永森和張佩儀對視一眼，齊齊點頭。

兩人招了招手，帶著身後六名隊員把馬尾等人圍了起來：“請吧，各位，既然吃飽了，那就去外面吹吹風，散散步，消消食。”

眾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哪裏還敢拒絕，便準備點頭答應。

然而就在這個時候，一直站在馬尾身邊的壯漢卻是有些不滿地說道：“幾位長官，你們想幹嗎？我們什麽也沒幹，只是來這裏吃飯也不行啊！我警告你們可別亂來，否則地話，小心我投訴你們。”

如果說不害怕，那是不可能地，這從壯漢那有些顫抖的語氣中就能聽出來。

事實上，壯漢現在後背已經起了一層細汗。但是，他就是不服氣。他覺得自己今晚什麽也沒做，憑什麽要聽這些警察的話。

而且，看陳永仁的樣子，分明就是來找他大哥馬尾的麻煩。如果他真地就這樣走了，留大哥一個人呆在這裏，那他以後還怎麽混江湖。

在這種極其覆雜和矛盾的心理下，壯漢才說出了這番話。不過話一出口，感受著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，他立刻就後悔了。

陳永仁當然不知道壯漢心裏的想法，他如果知道，一定會告訴他，沒化真可怕。只要多讀點書，有足夠的化，就會知道出來混社會，最正確的做法可不是講義氣，更不是什麽替老大賣命背鍋。

不管是混社會，還是做正行，想要出人頭地。最正確的做法，就是踩著大哥上位，睡大嫂，同時多賺錢，用錢去壯大自己的實力。不信的話，就去多看看歷史。那些在史書中留下千古美名的帝王名臣，可都是這麽幹地。

他陳永仁能混到現在的地步，除了依靠系統和自身強大的能力外，也是通過這樣的手段才上位的。

“小子，你什麽意思，不服氣是吧，信不信，”或許是為了在長官面前表現自己，又或許是向來如此，一個PTU指著壯漢喝斥道。

“誒，這樣就不對了，”不等這名警員把話說完，陳永仁就出聲打斷了他。在眾人的註視中，陳永仁走到這名警員身邊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這位市民說地對，我們應該明執法才對，否則小心被他們天天投訴。既然這樣，你就留下來監督好了。”

指了指壯漢，陳永仁又看向其他人：“你們呢，也想留下來監督嗎？”

“嗯、嗯、嗯，”眾人連連搖頭，同情地看了眼壯漢，然後什麽話也沒說，向冰室門口沖去。

“好了，馬尾，我們去樓上好好聊聊吧。”陳永仁笑著拍了拍身體不停顫抖的馬尾肩膀，然後指了指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的壯漢：“這位市民，麻煩你也一起上來監督吧。”

說完，陳永仁徑直轉身向樓梯走去。

李永森和張佩儀看了看對方，又看了看向樓梯口走去的陳永仁背影，最後看向已經來到他們身邊站立的盧沙。

註意到兩位老朋友詢問的目光，盧沙擺了擺手，指了指走到外面的一群家夥。

然後，盧沙拍了拍馬尾的胳膊：“怎麽，還在這裏楞著幹嘛。還不上去，難道要我請你上去嗎？”

感受著盧沙目光的註視，馬尾咬了咬牙，最後也沒再多說什麽，徑直走向樓梯口。

壯漢雖然無奈，卻也只能跟著前進。

很快地，只有盧沙一人站在一樓餐廳內。老板已經乖乖地進入廚房，至於關上的餐廳門外，一群PTU則是圍著一群一動也不敢亂的眾人。

就這樣，這間冰室陷入一陣極其詭異地安靜當中。唯一的聲音和響動，就是木質樓梯被踩踏時發出的“嘎吱、嘎吱、嘎吱”聲。

不過，這種嘎吱聲也很快消失。取而代之的，是陳永仁那充滿磁性的說話聲：“馬尾，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。所以，廢話我也不多說了。我問你，關於幾天前城西道的槍戰，你知道多少？”

雖然陳永仁從出現時就一直在笑，而且聲音也很平和，但是馬尾卻感到一陣寒意。

江湖上，誰不知道面前這個家夥，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當面笑呵呵，背後血淋淋。

說不害怕是不可能地，但是想到那夥人的狠辣，以及自己現在的處境，馬尾還是搖了搖頭：“陳Sir，我知道江湖上很多人在花大錢尋找線索。我如果知道的話，早就去匯報這個消息了。有錢賺，我怎麽可能拒絕，只是我真地什麽也不知道啊。”

說話間，馬尾一臉畏懼的盯著陳永仁。他在賭，他賭今晚有這麽多人在，陳永仁肯定不敢亂來。否則人多嘴雜，一旦他出了事，消息傳了出去，陳永仁肯定會有麻煩。

看了看馬尾，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，陳永仁笑著搖了搖頭，也不再搭理這個家夥，而是走到坐在對面的壯漢身邊。

陳永仁也不說話，只是上上下下，左左右右地打量著這名壯漢。

二樓上一時間安靜了下來，不知道為什麽，壯漢總覺得自己現在仿佛被一頭嗜血的野獸盯住一樣，這讓他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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